交汇点讯 1998年1月26日（第二天是除夕）夜，淮安市涟水县朱码乡13周岁的女孩小玲（化名）被歹徒尾随、拖拽至一片空旷的麦田里强奸致死。案发后，嫌疑人如凭空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涟水警方的视野中。嫌疑人是谁？他又在哪里？22年来，根据群众当初反映嫌疑人的体貌特征，这个“三号个子（当地俗称，即身高不超1米7的男子）、体格强壮”的嫌犯一直印在涟水警方老刑侦人员的脑海中。今年5月7日，因疫情返家的嫌犯陈某终于被警方抓获，更离奇的是，陈某在逃亡期曾因拐卖妇女被判无期，并于2013年出狱。11日，涟水警方正式对外宣布成功破获这起22年前命案。

　　大年初一，孩子玩耍时发现麦田女尸

　　1998年1月31日，正月初四，虽时隔22年，但当年是涟水公安局刑大侦查员、现已是该局经侦大队大队长的侯岭，对当初接到报案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那是一片空旷的麦田，足有100多亩，前后两个村庄相隔1500米左右。据侯岭介绍，女孩下半身赤裸，上身衣服也被褪至胸前，大小便失禁，第一感觉就是一起强奸命案。这是第一现场，还是抛尸现场？当年还是涟水县公安局刑大技术员、现任该局刑大教导员的吕增亚告诉交汇点记者，根据现场勘查，初步判断发现女孩尸体的麦田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在现场提取到一些嫌疑人留下的物证，后经法医鉴定，小玲因窒息死亡。

　　死者是谁？就在涟水警方全力查找死者身份时，从当地派出所传来消息。朱码乡一对在县城捡废品的夫妇在1月26日晚上报警称其女儿失踪，后据这对夫妇指认，死者正是他们13周岁的女儿小玲。据这对夫妇介绍，因为春节期间废品较多，他们晚上负责到县城收废品，放寒假的女儿则就帮着他们在家看着所捡的废品。

　　嫌犯是谁？专案组80余名警力大海捞针

　　当时路面无监控，更不要说其他的科技手段了，侯岭告诉交汇点记者，在案发后，由市、县两级公安机关抽调的80余名警力组成“1.31命案”专案组，通过人海战术排查嫌疑人，重点指向无正当职业、居无定所、昼伏夜出、尤其是有前科的年轻男性。

　　尽管做了大面积排查，但都无果。吕增亚告诉交汇点记者，在走访过程中，曾有老百姓反映，看到过一名三号个子、体格强壮的男子尾随一名女孩，但是对这个男子查找也无实质性进展，在嫌疑人陈某归案后，警方才知道，作案后，陈某就逃离涟水，辗转逃往上海、贵州等地。5个月后，专案组将案件交由刑大大案队负责侦破，但此时，嫌疑人如同人间消失一样……

　　核查线索数千条，走访排查人员超过1.7万人，付出了大量艰苦努力，但由于技术条件限制，案件一直未取得实质性进展。从此以后，每年的年初、年中，他们都会将“1.31命案”拿出来再过一遍，公安内网上一旦发现其他地方有类似的案件，涟水警方都会立刻前往，接到老百姓反映的相关线索也一条条甄别，然后奔赴全国各地查找嫌疑人，但是22年来，他们几乎跑遍了全国，也没有找到嫌犯是谁？

　　查凶22年，公安局长亲自审问落网嫌犯

　　今年4月份，因受疫情影响，涟水县南集乡的陈某回家了，但是流行病学调查人员对采集其信息时，陈某躲躲闪闪，警方到其家中了解其返家前活动轨迹时，也拒不配合，这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第一次见到陈某时，吕增亚告诉交汇点记者，一米六左右的三号个子，身体强壮，与“1.31命案”嫌疑人在他们脑中的画像很像。在向领导汇报后，涟水警方立刻安排一组民警着便衣暗中观察其动静，以防止其外逃。淮安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周达清亲自指挥案件侦办工作。在淮安市公安局的组织指挥和技术支持下，民警通过提取其生物检材与1998年“1.31命案”遗留在现场的物证进行比对，确定嫌犯正是陈某。

　　“涟水县副县长、公安局长朱国海得知陈某落网消息时，很激动，并指派当年也参与侦破此案的侯岭一起参与抓捕、审讯”，据吕增亚介绍，5月7日，当陈某被抓后，仍故作镇定地反问民警他到底犯了啥事，将其带至派出所后，告诉他以故意杀人罪对其传唤时，陈某狡黠地一笑，喃喃自语“说我杀人，怎么可能”，然后对于民警的询问开始胡搅蛮缠。见陈某仍不交代，朱国海局长亲自参与审讯，并告诉他，等他30分钟，希望其把22年前所做的事情交代清楚。在强大的审讯攻势和铁的证据面前，陈某很快交代了他强奸并导致小玲死亡的犯罪事实。

　　今年疫情防控期间，淮安市副市长、公安局长周达清专门主持召开会议，对命案积案攻坚行动进行再部署再动员。据朱国海局长介绍，涟水县公安局又专门成立“1998.1.31”命案积案侦破工作领导小组，由他本人任组长，对当年案卷进行“回头看”，寻找新的办案线索。

　　逃亡期间，嫌犯还曾因拐卖妇女被判无期

　　据归案后的陈某交代，案发时，当年只有25岁的他刚好暂住在涟水县城，整天无所事事。案发当晚，他酒后外出寻找录像厅看录像途中，迎面碰上小玲，心生歹念，尾随至案发麦田附近时将其拖拽至麦田内。作案后，便连夜仓惶出逃，辗转来到其前妻娘家贵州，干起了拐卖妇女的勾当。

　　1998年5月7日，陈某因拐卖妇女被当地警方抓获，并被判处无期徒刑，因其在狱中表现良好，多次减刑，并于2013年出狱。出狱后他在外四处打工，打工期间还结识一离婚女子，并与其结婚生有一女儿。据吕增亚介绍，交代完自己的犯罪过程后，陈某喃喃自语道：“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上次被抓与这次被抓都是5月7日，这是我一生绕不过去的日子”。

　　据涟水县公安局相关负责人介绍，疫情防控以来，涟水县公安局利用警力下沉、防疫检查、入户调查等工作便利，民警发现可疑人员后，未草草登记，而是见疑不放、寻根溯底，从而成功“挖掘”出22年前的命案嫌疑人。目前，陈某已被涟水警方刑事拘留，当年作案细节仍在进一步侦办之中，检察机关也已提前介入此案。

　　通讯员 沈爱华 陈虎 周培雷 交汇点记者 朱鼎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