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秋节，今年的中秋恰逢国庆，双节同庆，大家在赏月团聚时是不是也会思考月亮之上到底会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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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观测月球的历史

　　人类研究观测月亮的故事则由来已久。西方早在公元前450年，古希腊哲学家阿那克萨哥拉就已经发现月亮是通过反射太阳光来发光的。而在公元前150年，另一个叫塞琉西亚的希腊人则发现月球会引起地球上的潮汐。1609年，伽利略发明了人类历史上第一台天文望远镜，并将镜头对向了月面，他发现远远看起来光滑的月球其实表面上有很多凹凸不平的地方。波兰天文学家约翰内斯·赫维留花了四年的时间通过天文望远镜观察月面，并在1647年绘制出版了月面图集。1839年，路易斯·达格雷拍摄了第一张月球照片。

　　中国古代也会通过观察月亮的变化来预测天气，如《尚书·洪范》中写道：“箕星好风，毕星好雨，月之从星，则以风雨。”《诗经·小雅》也说：“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此外，中国历朝历代还设有“司天监”、“太史令”、“钦天监”等机构专门负责天象观察、预测吉凶。月食也是他们观测记录的重点。殷商的甲骨上就记载有公元前14至13世纪发生的五次月食，而自5世纪开始的月食记录也一直留在历史记录中。

　　人类想象月球的历史

　　而人类在观测月亮时，也对月亮产生了丰富的想象。战国时期，中国就有了嫦娥奔月的故事，嫦娥被常蒙所逼吃下了后羿寻回的不死药，飞向了月宫。而在古希腊神话中，月亮女神的名字是塞勒涅，她是提坦巨神许配里翁的女儿，乘坐一辆由两匹神马拉动的月车在夜空中飞驰，在黎明来临的时候消失于海洋中。

　　古罗马时代的普鲁塔克就在《论月面》一书中探讨了月球的结构和组成，他认为月球乃是天与地之间的中转站，人死后，灵魂就其自身的属性在那里分解和改造，有的重返地球，有的留在那里，有的升入更高的星空。月球世界因此成了地上世界的延伸。

　　而古罗马时代的讽刺作家琉善在他的小说《真实故事》中描绘了另一个更富有想象力的月球世界。在希腊神话中本来是月神爱侣的恩底弥翁成为了月球王，他为了金星和太阳王国发起了战争。月球王国上二十五岁以下的男人做妻子，二十五岁以上的男人做丈夫，胎儿是怀在腿肚子里的，孕期满了剖开腿肚子就可以生孩子了。

　　而在中国唐朝，《酉阳杂俎》一书中则记载了另一个奇特的月亮故事《天呎》。故事说的是，唐文宗大和年间，郑仁本的表弟和王秀才漫游中岳嵩山，遇到一个穿白衣的月球人，这个月球人告诉他们，月亮是由七宝合成的，月亮不是光盘而是圆球，月亮上明亮的地方是因为太阳照到月亮凸起的地方显现的。而那个月球人就是修理起伏不平的月亮上的八万二千户修理工中的其中一户。

　　这些都是古代关于月亮的精彩描写。而到了近代，随着科幻小说的诞生后，描绘月亮的故事也是层出不穷。

　　在科幻小说诞生不远之前，1638年，英国人戈德温的《月中人》出版，主人公冈萨雷斯通过野天鹅飞到了月球。1657年法国人西拉诺·德·贝热拉克创作了《月亮帝国滑稽故事》，故事里主人公的登月方式第一次是全身绑着盛满露水的玻璃杯，第二次是用层层叠叠的爆竹作为推进装置的飞行器。而到了科幻小说诞生之后，法国科幻小说作家儒勒·加布里埃尔·凡尔纳创作了《从地球到月球》和《环月旅行》。虽然故事里美国人是用大炮将炮弹发射到月球上，但小说中炮弹登月的人数和1969年第一次登月的时候宇宙飞船里的人数是一样的，炮弹飞行的速度也是近似的，包括炮弹在月球的降落地点和人类第一次登月的地点也是非常接近。而且，小说中的炮弹的发射地佛罗里达州卡纳维拉尔角，现在也是美国重要的宇航基地。而这些都是因为凡尔纳前期做了很多的研究，才在小说中做出了精彩的预言。

　　就在同时代，英国科幻小说作家赫伯特·乔治·威尔斯也创作了一部关于月亮的科幻《首先登上月球的人们》。在这部小说中，威尔斯在其中描述了科学家凯沃与至交贝德福德乘坐一种可以摆脱万有引力的物质制作出来的球体登上了月球，在月球的探险中，他们发现了月球人。月球人有很多类型，数学家的大脑不断长大而肢体萎缩，喝道开路的月球人长着喇叭形的脸，跑路迅速的信差长着像蜘蛛般的长腿，月球警察是月球上筋肉最强壮的生物。而在这一切之上的是月球王，长着一双发光的精灵般的小眼，大球一般的脑袋需要仆从来扶持。这种脑袋庞大肢体萎缩的月球人在科幻小说的演变中也慢慢变成了外星人的经典形象。

　　而中国真正的第一部科幻小说也是关于月球的，这就是1904年荒江钓叟创作的《月球殖民地小说》，这部小说头三十一回刊登在《绣像小说》第二十一期到第四十二期，后四回刊登在在第五十九期至六十二期，最后没有写完。这部科幻说的是湖南人龙孟华搭乘“气球”寻觅妻儿，先在地球上找到妻子，最后在凤飞崖找回曾经登月的儿子龙必大，全家最终团聚。新中国第一部科幻小说是张然的《梦游太阳系》，这里面也有关于月亮的部分，小说的前五章分别是月亮的故事、到月球里去、月球风光、在月球上打篮球、月球上的一课。另外，也有学者认为新中国第一部科幻小说是郑文光的《第二个月亮》，那也是部与月亮有关的科幻小说。

　　当然，因为月亮我们抬头可见，却又很难接触到，所以关于月亮想象的科幻小说也是非常之多。比如罗伯特·海因莱因的《严厉的月亮》就假借月亮人反抗地球人的统治隐喻了美国的独立战争。还有阿瑟·克拉克《月海沉船》则说了一群在月球旅游的游客遇险受困的故事。而创作了《火星救援》的安迪·威尔则继续延续了近未来科幻小说特点创作了《月球城市》，说了一个在月球上送快递的故事。而前不久获得全国优秀科普作品奖的《月球旅店》，则是由中国空间研究院的航天科学家吴季研究员创作，他通过倒叙的方式回忆了我们中国登月的艰辛。

　　当然除了科幻小说，科幻电影也是最好展示我们对月球的想象。早在无声电影时代，乔治·梅里爱就根据凡尔纳科幻小说拍摄了《月球之旅》。而威尔斯的《首先登上月球的人们》也分别在1964年和2010年先后两次被改编为电影。此外，斯坦利·库布里克根据阿瑟·克拉克同名小说制作的《2001太空漫游》里也有月球探险的经典场景。而2011年上映的《变形金刚3》则以科幻电影的形式展现了一则流传已久的传说：宇航员阿姆斯特朗登月时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些东西大得惊人，天哪！简直难以置信，我要告诉你们，这里有其他宇宙飞船，它们排列在火山口的另一侧，他们在月球上，他们正注视着我们……”而2012年上映的《钢铁苍穹》则以或然历史的角度为我们分享了如果纳粹没有灭亡而是逃到了月球上，历史又会怎么样？当然最精彩的一部月球科幻电影，莫过于2009年的《月球》。这里面不仅仅研究了在月球采集矿产的可能，更探讨了克隆人的伦理问题。

　　人类登月的历史

　　当然，随着人类对月球的想象不断增多，人们还是更想登上月球触摸真实的月球。人类登月的进步是伴随着二战之后美苏争霸脚步不断延伸的。

　　20世纪50年代，冷战拉开了帷幕，登月因为技术相对可行便成了美苏争霸展现势力的最好方式。1957年苏联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卫星，走在了美国前列。不甘示弱的美国便将太空竞争的视野放到了月球，随之在1958年8月17日首次发射“先驱者0号”探月卫星，可惜卫星才升空77秒便因运载火箭第一级爆炸而发射失败。1959年1月2日，苏联发射了“月球1号”，成为了第一个飞越月球的航天器。当年，苏联发射了“月球2号”并在9月14日首次撞击月球，成为了第一次到达地球以外的天体的人造航天器。当年10月4日，苏联又成功发射了“月球3号”，并成功拍摄传回了第一批月球背面照片。1966年2月3日，苏联“月球9号”探测器首次在月球表面软着陆，成为了第一个在月球软着陆的航天器。1966年4月，“月球10号”成功实现绕月飞行，成为第一次进入月球轨道飞行的人类航天器。

　　与此同时，美国自1967年开始实行阿波罗登月计划。1968年12月24日，“阿波罗8号”飞船载着3名宇航员进入月球轨道环绕月球飞行，这是人类第一次环绕月球飞行，美国成功扳回一城。紧接着，随着“阿波罗9号”和“阿波罗10号”的成功环月飞行后，1969年7月16日，“阿波罗11号”载着3名宇航员成功发射。7月20日，宇航员阿姆斯特朗走出“阿波罗11号”登月舱，在月球上留下了人类的第一个脚印。自此，美国在登月计划上完胜苏联。此后，阿波罗登月工程又进行了6次发射，除了“阿波罗13号”因为意外没有登月成功，其他5次都发射成功。

　　当然除了美苏争霸的因素，人类登月还希望在月球开采矿产，月球拥有丰富的氦3资源，而氦3是核聚变重要的元素之一。科学家通过月球土壤样品估算，月球上氦3的储量至少有5亿吨。如果采用氚与氦3核聚变发电作为替代能源，全中国每年只需10多吨氦3、全世界只需100多吨，就能满足所有的能源需求。也就是说，月球上的氦3足以供人类使用上万年。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美国成功实现人类登月后，日本在1990年向月球发射了探测器，欧盟于2003年向月球发射了“Smart 1”探测器，印度也在我国之后发射了月球探测器。

　　我国探测月球的缘分来自于1978年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访华赠送的1克月球岩石样品。后来的中国月球探测工程首席科学家、中科院欧阳自远院士曾从这个样本里取出0.5克做过实验，并从实验中确定了采集地点和是否有光照。后来，随着国力的增长，我国在2004年启动了“嫦娥工程”。嫦娥工程分为“无人月球探测”、“载人登月”和“建立月球基地”三个阶段。2007年10月24日，“嫦娥一号”成功发射升空标志着第一阶段工程标志性成果诞生。“嫦娥一号”在圆满完成各项使命后于2009年按预定计划受控撞月。2010年10月1日“嫦娥二号”顺利发射并超额完成各项既定任务。2013年12月2日，“嫦娥三号”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成功发射，当月14日携带着“玉兔号”月球车的“嫦娥三号”在月面实行软着陆，15日“玉兔号”月球车实行分离，并陆续开展了“观天、看地、测月”的科学探测和其它预定任务。2018年12月8日，“嫦娥四号”成功发射。2019年1月3日，“嫦娥四号”在月球背面实行软着陆，同时拍摄世界第一张近距离拍摄的月背影像图并传回地面，随后“玉兔二号”巡月器离开然测器到达月面开始科学探测。截至2020年6月29日，“玉兔二号”月球车已累计行驶里程463.26米并成为了月面工作时间最长月球车。截至2020年9月24日，“嫦娥四号”着陆器已在月球背面度过630个地球日，累积行驶547.17米。根据预定计划，今年10月底，我国还将发射“嫦娥五号”探测器，通过铲取、钻取两种方式，采集月球样品并带回地球。

　　预祝“嫦娥五号”探测器早日成功发射！预祝中国人的登月梦想早日成功实现！

　　作者：付昌义江苏首席科技传播专家，南京工业大学副教授，江苏省科普作家协会理事兼科幻专委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