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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剧《新安旅行团》30日淮安首演、飞入芦花都不见|文艺周刊荐读
2022/05/26 09:07  新华报业网  

  新华日报·文艺周刊(第17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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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好汉”,采撷自“新旅”的种子

  ——儿童剧《新安旅行团》30日淮安首演

  “新安,新安,新中国的少年!不怕苦,不怕难,不怕敌人的凶残!我们从抗战里生长,一切都为了抗战!”

  稚气的声音久久回响,稚嫩的目光透着坚毅,穿透战争的硝烟和革命的炮火,望向胜利的曙光……舞台上,一群稚气未脱的孩子,讲述着80多年前新安旅行团“小好汉”的故事,让红色历史穿越时空回到了当年的出发地。

  1935年,新安小学14名学生组成“新安旅行团”(以下简称“新旅”),从淮安出发踏上宣传抗日救亡的征途,以文艺为武器,唤起千百万民众共赴国难。1946年,毛泽东主席曾给新安旅行团写过亲笔信。去年5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给新安旅行团母校——淮安市新安小学少先队员们回信。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回信精神,推进青少年党史学习教育,中国儿童艺术剧院与淮安市委宣传部联合创排了儿童剧《新安旅行团》,讲述“新旅”的烽火岁月,让红色基因薪火相续。目前,该剧已完成联排审查,将于5月30日正式在淮安首演。

  毛泽东主席给“新旅”的亲笔信

  “解封”历史

  重寻当年“新旅”故事

  “我想很多人可能跟我一样,知道新安旅行团是抗战时期的一个儿童团体,但对于这个团体到底干过什么事、到底有多伟大却知道得不多。”在中国儿童艺术剧院院长、《新安旅行团》出品人、总编剧冯俐看来,剧本创作过程中,需要收集大量当年“新旅”的文字和图片资料,并寻找到当年的团员们进行多次座谈,深入了解那段波澜壮阔的历程。“我们希望通过不断找寻历史资料,让这段中国青少年儿童的非凡历程变得有血有肉,人物复活起来,再把他们变成生动可感的艺术形象。”冯俐说。

  当年“新旅”的第一批成员

  跑纪念馆,研究合影,听健在的老人们口述过去的历史……对于主创团队而言,真正了解过那段历史才能体会到,“新旅”犹如一根珍贵的线,把革命战争史上重要的人物、战役和历史地点都串联了起来:“新旅”团员们曾在上海为鲁迅先生扶灵,去北平慰问守卫卢沟桥的29军士兵,去绥远慰问取得“百灵庙大捷”的傅作义将军部队,到蒙古大草原、敌机轰炸下的昆明宣传抗日……孩子们的个人成长,无时无刻不与国家命运紧密结合,从而赋予了他们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冯俐和团队最终选择将剧本时间跨度定格于1935年至1945年,以“新旅”的社会活动作为主线,勾勒出中华民族饱受铁蹄蹂躏的苦难岁月,以及那个抗日救亡思想风起云涌的时代。

  “‘新旅’可以说是沐浴在党恩里成长壮大的。”省文化和旅游厅原一级巡视员、该剧艺术总监方标军说。去年,他担任省委党史学习教育第四巡回指导组组长,负责调研指导南通、盐城、淮安三市党史学习教育,提议并推动了这部儿童剧的创排事宜。“孩子们能独立勇敢地走过战争岁月,和党的关怀帮助分不开。”方标军介绍,在国民党发动“皖南事变”前夜,周恩来等党的领导人敏锐地察觉到政局将变的气息,提前接洽了苏北根据地的新四军,为新安旅行团设计了从国统区撤至根据地的路线,随后“新旅”团员从桂林克服万难辗转回到苏北。此次《新安旅行团》亦设计了相关情节,体现“新旅”从未离开过党的关注。

  “新旅”团旗

  跨时空叙事,

  再现烽火少年成长心路

  “新旅”17年走了5万余里,足迹遍及全国22个省,用传统故事结构很难完全表达出来。因此,儿童剧《新安旅行团》采用跨时空的叙事手法,让现代与过去多空间交叉穿行,共绘一代少年在烽火年代中的成长。

  战争年代,“新旅”的孩子们不可避免地要经历磨砺和考验,接触被战争和时代影响到的每一个普通人。与此同时,他们也在领导人、名家、先辈的鼓舞帮助下迅速成长,完成“民族解放小号手”的光荣使命。创排至今,5稿打磨、8轮讨论会,《新安旅行团》的故事越来越清晰,人物形象愈加丰满。

  剧中,“新旅”因为没有通行证,不能合法开展活动赚取生活费用,只能靠叫卖书籍、地图缓解生活难题,到了冬天,大家连棉衣也没有,每人每天只吃得起一个大饼子。然而,孩子们“就算讨饭也要宣传抗日”的决心坚定。在社会这所“活的学校”里,他们遇见了在南京大屠杀中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市长、信仰坚定的青年革命者、投奔革命的富家小姐等形形色色的人,通过演讲、参观、调查,了解穷苦百姓受压迫、工人受剥削的社会现状,目睹了日寇野蛮侵华的罪行。历史细节和个体命运接连呈现,彰显出家国命运与时代洪流里的每一个人息息相关。

  “新旅”与当时的社会名家们发生的种种感人故事,成为新安小学历史上值得骄傲的记忆。当时,宋庆龄为他们送来了打印机,著名导演蔡楚生的电影《小五义》请他们担任主角。表演艺术家张瑞芳、崔嵬跟他们一起演了抗日活报剧《放下你的鞭子》。可贵的进步思想和文艺精神,帮助“新旅”团员用更加丰富、活跃的方式向群众们宣传抗日爱国思想。

  用文艺向青少年传递红色基因,有着形象化、审美化、情感化的特点。在该剧编剧张颜看来,儿童剧《新安旅行团》或沉重或热血的历史背后,不乏诗化写意、轻灵美丽的艺术特质。“剧中多处采用了珂勒惠支绘画风格的背景,安排了许多情景类的角色。比如有一幕,发生在盐阜根据地,演员扮作盐蒿草上场,为剧情增添了意境。”在《新安旅行团》的创排过程中,美的理念始终指引着一切。

  “孩子们不需要表演,

  一上台这个戏就成功了”

  《新安旅行团》是中国儿童艺术剧院和地方的首次合作。剧中除了专业演员,还有25名淮安新安小学学生担任“主角”。

  “这是一部为孩子写、由孩子演、给孩子看的儿童剧。”在冯俐看来,《新安旅行团》的创作开辟了该剧种新的探索尝试,那就是国家级演员和没有舞台经验的孩子们同台演出。当年,“新旅”的孩子们也是这花朵般的年龄,由小学三到五年级学生本色出演,那种纯真和童稚,一出场、一开口就直达人心。

  “新旅”的孩子们

  为此,中国儿童艺术剧院主创团队3月便驻扎淮安,克服疫情带来的种种困难,与小演员们一起全封闭投入排练两个多月。隔离宾馆的停车场、客房、走廊、小广场……到处都留下了剧组反复打磨的身影。

  “‘白纸一张’,交给我来画,能行吗?”张颜起初不免忧心。但孩子们的表现超出了她的想象。在排练现场,一张张纯真的脸庞认真投入,用质朴的表演把大家的思绪带回到那段烽火岁月。舞台上,饰演陈默的小演员,哭着扑向饰演汪达之的演员怀中,抱着再也不撒手。“这个孩子入戏了,他真的走进了那个时代。”同在剧中扮演角色的省淮海剧团副团长熊化冰感叹,孩子们的能力和潜力远超想象,他们很快就在戏剧活动里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变得专注、自信、有责任心,完全践行了陶行知先生的教育理念。

  “希望通过这部剧,把‘新旅’故事一代代传下去。”冯俐表示,《新安旅行团》犹如一粒种子,通过艺术的实验室把它培育出来,待到首演后还要再把它种回“母亲土”里,成为新安小学的常演剧目。

  “‘新旅’的红色历史是新安小学宝贵的精神财富,通过这部剧第一次得到了动态的宣传,给孩子们带来沉浸式的感受。”淮安市新安小学校长张大冬说,“未来,校内师生将复刻一个60分钟的‘校园版’,由新安小学的师生一代代演下去,沿着‘新旅’曾经的足迹进行巡演,把先辈们的故事传遍全国,让新安旅行团的精神在全国青少年儿童的心中种下爱国奋进的种子。”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吴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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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入芦花都不见

  文/张佳玮

  《夏日葳蕤》,吴志坚 摄

  今年5月16日,是汪曾祺先生逝世25周年。

  汪先生曾在《三姊妹出嫁》里,借卖馄饨的老秦之口说:“麻油拌芥菜,各有心中爱!”我总觉得这说法,是借用他师父沈从文《边城》里的“牛肉炒韭菜,各人心里爱”。当然这两个说法,也很显出他们的不同。沈从文笔下的长河与边城,人物的单纯中多带气性与倔强,是味道很冲的牛肉炒韭菜。汪先生却是麻油拌芥菜,麻油香滑,芥菜清爽。

  他早年,风格也华丽,也多变,比如《复仇》,比如《落魄》,是有锋芒的;也有恃才傲物、飞笔凌云的时节。如今我们看到的大多数文章,都是他老来所写——境界到了。他小说里多市井生活,而无论是淮扬、昆明还是北京的市井,多还是温和的喜剧,再悲,也多少裹着点,不会狠狠地一锤砸在读者心口,正如麻油拌芥菜,用香润裹住了野气。

  汪先生自己写过:“我也愿意写写新的生活,新的人物。但我以为小说是回忆。必须把热腾腾的生活熟悉得像童年往事一样,生活和作者的感情都经过反复沉淀,除净火气,特别是除净感伤主义,这样才能形成小说。”除净了火气,而且不着急,这是汪先生晚年的风骨。

  先生在1982年的《天津文艺》里,写了篇《小说笔谈》。他说语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一听就记住。语言的唯一标准,是准确。他说要慢慢地说,不能着急;体察人情物理,审词定气,提神醒脑,引人入胜。

  至于他的审美,他自己说过:“每逢国文课都是要背诵的。一年级开头是‘大狗跳,小狗叫’,后面有《咏雪》这样的诗:‘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七片八片九十片,飞入芦花都不见。’我学这一课时才虚岁七岁,可是已经能够感受到飞入芦花都不见的美。我现在写散文、小说所用的方法,也许是从‘飞入芦花都不见’悟出的。我觉得那时的语文课本有些篇目是选得很好的。”(汪曾祺《岁月钟声》)

  人都需要写一个自己的世界。加西亚·马尔克斯有他的马贡多镇,福克纳有他的约克纳帕塔法世系,莫言有他的山东高密,苏童有他的香椿树街。汪曾祺先生的文字王国,是个不紧不慢的地方,叫做“我们那里”。

  他也写昆明,写西南联大,但大多用来回忆记述,如实道来,加一些感情色彩当佐料。他也写北京,比如《云致秋行状》,比如《讲用》,但这些偏重于写人。很有趣的一点是:写北京时,汪先生很喜欢用对白,而且是富有北京话风味的对白,描绘人物。这看上去是写剧本的习惯。

  他独一无二的世界,是“我们那里”。他并不直说那是他故乡扬州高邮。“我们那里”,有许多地方,许多细节,是反复出现的:比如,《异秉》和《花瓶》,都出现了保全堂;比如,《岁寒三友》和《鉴赏家》里,都有个当地招牌的潇洒画家,叫作季匋民;比如,《岁寒三友》里末尾,三位是在如意楼吃的饭,后来有一篇,专门写《如意楼和得意楼》;比如,《茶干》和《故乡的元宵》里,都有连万顺;比如,《昙花·鹤和鬼火》里出现了善因寺,就是《受戒》里明子受戒的那个善因寺。

  像《异秉》,描述一个熏烧摊主和一个药店伙计各自命运的故事,有兴旺有惨淡,对比强烈。这种故事题材,就是他早年写过,晚年再修改了的——他晚年,就较少写这么跌高落重,让人心生恻然的东西了。建构他的小说世界时,他最多也就是半揶揄的口吻,描述一些小人物的悲喜,但不刻薄,不着急。

  从他对老舍先生、沈从文先生、赵树理先生、闻一多先生的回忆看,汪先生对天真质朴的才子有极大的喜好。以我所见,汪曾祺先生自己,则多一点聪明、狡黠和通达。《常识与通识》里,阿城提到过一个事:他在《棋王》里写最后那个和王一生战平的老头时,让他满口道禅说了一通,本意其实是讥讽,汪先生误以为阿城的态度是认同,还跟他谈了谈这事儿。另一处,阿城说汪曾祺先生是中国作家里,没什么文人架子的作家。

  这两处意思一融汇,其实挺到位的:汪曾祺先生最有趣处,就是重视生活。反过来,他也会谑笑那些虚头巴脑的。看看《金冬心》,金农和袁枚被他调侃成斯文败类,就明白了。他推崇的主角,比如明子,比如叶三,比如王二,比如宋侉子,比如季匋民,比如“岁寒三友”,文化见识不提,但都有水气,有闲散自在又清澈如水的一面。用“不着急”的语言和题材,营造出一个世外桃源但又细节扎实的独立王国——“我们那里”,这基本上,成了一种“汪曾祺符号”。苏轼所谓“凡文字少小时须令气象峥嵘,彩色绚烂,渐老渐熟,乃造平淡,其实不是平淡,绚烂之极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还是说回他“飞入芦花都不见”的审美。他很喜欢戏曲,所以写戏曲也在意口头效果。他写《沙家浜》,写“芦花白稻谷黄绿柳成行”。翁偶虹改成“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汪曾祺先生从善如流,并深为折服。

  汪先生自己很推崇《董西厢》,是所谓:“《董西厢》是用韵文写的,但是你简直感觉不出是押了韵的。董解元把韵文运用得如此熟练,比用散文还要流畅自如,细致入微,神情毕肖。”他欣赏的一段:“店都知,说一和,道:‘国家修造了数载余过,其间盖造的非小可,想天宫上光景,赛他不过。说谎后,小人图什么?普天之下,更没两座。’张生当时听说后,道:‘譬如闲走,与你看去则个。’”

  《受戒》那个,我们都熟悉的结尾,精确、悠闲、收放自如、不加主观色彩,便是“飞入芦花都不见”。写过曲词的人,韵脚都不是随便放的。字字并不扎眼,但读来就是轻柔爽口,舒展向上,这就是汪先生“麻油拌芥菜”的功力。

  “是用韵文写的,但是你简直感觉不出是押了韵的”——他是这么赞美《董西厢》的,而他自己嘛……功夫全藏起来了,于是我们只觉得好,至于怎么做得这么好的,“飞入芦花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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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顾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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