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汇点讯 “Wow！”当法国国宝级女演员伊莎贝拉·于佩尔走进江苏大剧院见面会的现场，观众席里爆发了阵阵惊叹。阔腿牛仔长裤搭配简约利落的西服，一身休闲装打扮的于佩尔步履轻盈地走上了舞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作为“中法文化之春”特邀艺术家，这个春天，伊莎贝拉·于佩尔携蒂亚戈·罗德里格斯执导的契诃夫名作《樱桃园》来华巡演，并于4月18日至19日在江苏大剧院连演两场。18日晚，首场演出散场后，观众朱萍兴奋地向记者表达她观演后的感受：“尽管是法语演出，但借助字幕、演员富有感染力的表演和配乐，完全不妨碍我理解剧情。于佩尔的演出太有魅力了，简直比我这样30岁的人状态还好！”

“Bonjour，你好！”见面会开始，于佩尔便用中法双语回应着大家的热情。虽然已经72岁，但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挺拔的身姿、灵动的眼神，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作为法语话剧《樱桃园》中国巡演的重要一站，南京给于佩尔和剧团演员带来了深刻的印象。她特别提起对中国本土文化的兴趣，“我渴望了解中国传统戏剧，希望未来能够有机会亲身体验，也期待未来更多中国艺术家能带着传统艺术去法国，并在舞台上进行交流创作”。

于佩尔跨越半个多世纪的演艺生涯中，共参演了大约150部作品。从《钢琴教师》中压抑癫狂的艾丽卡，到《她》里冷峻复杂的米歇尔，这位被誉为“欧洲文艺片女王”的演员始终保持着惊人的创作活力。这一次，于佩尔在话剧《樱桃园》中担纲女主角柳鲍芙。“电影与剧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演出模式，但对我来说并没有差别。无论在影片中或者舞台上，我都是同样的演员。”于佩尔说。

《樱桃园》是契诃夫生命中的最后一部剧作，也被认为是他的巅峰之作。自1904年在莫斯科艺术剧院首演后，该剧被翻译成多国语言并在世界各地上演，成为不可磨灭的经典。围绕着“樱桃园的易主与消失”这个核心，《樱桃园》讲述一个樱桃园即将被拍卖的故事。旅居国外数年的女贵族柳鲍芙回到家乡与亲友相见，其乐融融，可她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由于入不敷出、负债累累，她的樱桃园马上要被拍卖。

于佩尔饰演的柳鲍芙是典型的契诃夫式人物：从巴黎归来的落魄女贵族，用轻快的舞步掩盖经济窘境。围绕“樱桃园”的出售易主，映照新旧秩序的重新构建，观众得以近距离目睹影后于佩尔爆发的强烈表演张力，也得以看到每一位演员对《樱桃园》中角色的深刻诠释。

“《樱桃园》可以说是一部‘悲剧性的喜剧’，具有双重色彩。而作为剧中的女主角，必然也承载了这种双重性——她既有喜剧的轻松，也有悲剧的沉重。”于佩尔说，“导演特别强调，演员在诠释这个角色时，必须展现出她那种深沉的忧伤和多面的复杂性。”

剧中与柳鲍芙形成鲜明反差的角色罗巴辛，由阿达马·迪奥普饰演。对他而言，罗巴辛既是农奴之子又是新晋资本家，角色身份的撕裂感需要倾注大量的表演细节得以诠释。“越是留白的地方，越能体现人物内心的冲突和张力。舞台上那些台词之外的‘沉默时刻’反而是这个角色演绎的核心。”阿达马·迪奥普说，自己还通过恰到好处的肢体动作呈现角色内心状态和身份认同。

《樱桃园》作为2021年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揭幕的大戏，首演于法国教皇宫门口的广场上。在剧中饰演夏洛蒂的伊莎贝尔·阿布雷回忆起了在阿维尼翁排演第三幕的情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了演出进程。然而就在幕间休息时，雨水神奇般地停歇，阿布雷将这段经历诗意地形容为“上天赐予的即兴表演”。她强调，正是整个创作团队始终保持着愉悦而专注的工作状态，才让这些意外插曲最终都融为作品独特魅力的一部分。

尽管法语话剧《樱桃园》的舞台给足了诚意，然而语言差异是横亘在中国观众面前的一道门槛。面对这个无法回避的观赏障碍，导演助理格雷戈尔·蒙赛戈却信心十足：“契诃夫笔下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力，早已超越了语言的藩篱。经典文学作品本身所蕴含的永恒力量，足以消弭任何文化隔阂。”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王慧/文 樊玉立 赵宇/视频 郑玲玲/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