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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汇点讯 史依弘清唱的声腔尚未散去，苏州UME影城的掌声便如潮水般涌起。6月21日，“我们的珍宝”戏曲电影展江苏站，《霸王别姬》3D版的特别活动场迎来高潮。导演滕俊杰与京剧名家史依弘亲临现场，与观众共同揭开这部经典之作的前世今生。
银幕上的虞姬一颦一蹙仿佛触手可及，现场一位首次接触京剧电影的观众感叹：“3D效果带来的清晰度，让演员细微的表情与身段跨越剧场舞台跃然而出，变得十分真切。”此一语道破了技术对艺术感知的重塑——电影镜头切割、聚焦与放大的魔力，为古老戏曲开辟出迥异于舞台的欣赏维度。
面对“电影感”与“舞台原真性”如何兼顾的问题，史依弘坦言戏曲电影与商业电影本属不同赛道。戏曲特有的“唱念做打”自成韵律体系，剪辑若失其章法，则如碎玉难全。滕俊杰则表示，其创作就是抱着经典要传承、新编要打破的理念：“对于传统经典剧目，要保留原汁原味的舞台。对于新编剧目则可以更故事感、更电影化。”这“传承”与“打破”的平衡木，正是戏曲电影穿越时代的精魂所在。
其实，京剧和电影百年前就已结缘。120年前北京丰泰照相馆的手摇木壳摄影机前，京剧名伶谭鑫培一段无声的身段演绎——请缨、舞刀、交锋，中国第一部电影《定军山》就此诞生。120年后，黑白默片升级至3D全景声的沉浸之境，映照出中国电影跌宕而恢弘的进化史诗。
作为中国首部全程3D实拍与全景声结合的戏曲电影，京剧《霸王别姬》拍摄于2013年盛夏酷暑，即使棚内的空调全力运转，高强度的拍摄灯光也炙烤着每一寸空间，项羽的饰演者尚长荣当年已73岁，仍拒用替身完成项羽的全部打戏。虞姬的扮演者史依弘在热浪中将那4分09秒的经典剑舞演绎得行云流水。为捕捉这段精彩表演，剧组反复打磨镜头调度，最终以一镜到底的长镜头完美呈现。
技术在影片中为传统戏曲艺术完美赋能：3D双机实拍与全景声技术联袂，生动还原了四面楚歌的紧张、虞姬舞剑的柔美，以及乌江自刎的悲壮，大银幕上京剧武生腾跃的身姿、凌厉的刀光映照眼前，层次分明的水墨江山背景尽显东方诗意。京剧名家饱满高亢的唱腔穿透银幕，顶尖视听技术赋予曲牌锣鼓立体音效，鼓点清晰有力，实现传统韵律与现代技术的完美融合。
当影片2014年5月于洛杉矶杜比剧院（奥斯卡盛典之所）举行海外首映，征服了千余名观众，更被美国国会图书馆及哈佛、哥伦比亚等六所顶尖学府郑重收藏。随后，影片囊括了年度中国3D影视作品最高奖“最佳故事片奖”，并摘得美国国际立体先进影像协会“年度最佳3D音乐故事片奖”及金卢米埃尔奖的桂冠，金鸡奖“最佳戏曲片”提名亦是对其艺术高度的肯定。
技术赋能的深层意义，恰在于为文化传承开辟了崭新通途。如滕俊杰导演在映后交流中所说：“虽然电影无法替代剧场演出，却能插上翅膀，飞越山海阻隔。”3D技术在此绝非炫技的冰冷外壳，而成了让世界听懂京剧的一门新语言，使虞姬的千年之泪滴落于不同肤色观众的心湖。
当“我们的珍宝”江苏站的光影之旅收官之际，戏曲与电影百年对话的回响和光影交织的魅力却永不落幕。从《定军山》的无声初创到《霸王别姬》3D版的惊艳世界，胶片流转间，几代人对戏曲的挚爱如薪火相传。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高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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