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场碳汇有偿竞拍在南京市高淳区举办，来自当地标值130.67吨碳减排量的江苏“0000001”号碳票由红宝丽集团以75元/吨拍得，总价9800.25元。这是江苏首单农业碳汇交易，意味着江苏在农业方面打通了“金山银山”和“绿水青山”之间的转化通道。

碳汇交易利好供需双方。通过碳汇交易，种田人可以变成“卖碳翁”，通过对碳减排量进行竞价交易产生额外效益，让“碳票”变“钞票”；企业购买到碳汇，则可用来抵消生产中碳排放，也可以进行公益捐赠或生态环境损害赔偿等，满足企业生产经营等需求。碳汇交易可以起到促进农业生产绿色转型、增加农民收入、改善生态环境的综合示范效应。

生态环境具有较强正负外部性。经济学家科斯主张通过产权的明晰来使这一外部性“内在化”。他打过一个形象比喻：一头牛从自家溜到别人麦田里吃小麦，牛主人没有动力防范这一问题。这就是所谓的外部性。但假如产权可以交易，牛的主人就会视情选择是否约束牛。科斯认为，若交易成本足够低、产权界定清晰，资源配置就可以自发达到最优状态。“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关系，往往要比牛和小麦的比喻复杂很多，但大体逻辑是一致的。就像是，工业企业超标排放，利好生产、经营，却伤害空气质量和居民健康，但只顾及环境保护和资源节约，又反而会贻误产业和经济发展。原因之一是环境和资源多是未加明确界定产权的公共产品。碳汇交易等生态补偿机制，就是将产权相关权、责、利等更清晰界定，让环境保护与自身收益、成本挂钩，以市场化的方式驱动各个主体参与环境保护的意愿。

江苏农业发达、工业企业众多，碳排放需求旺盛；同时，江苏生态资源丰富，是典型的江河大省、湿地大省、山林大省，“绿水青山”资源丰富。碳交易市场可谓“供需两旺”。实际上，江苏亦积极投身碳交易市场，取得了显著成效。此前印发的《推进绿色产业发展的意见》明确提出培育壮大一批碳交易、碳资产管理服务公司；苏州工业园区建成开放式市场化碳普惠交易体系，为企业提供碳减排量认证和交易服务；盐城签约我国首笔盐沼碳汇交易项目，实现盐沼蓝碳交易“零的突破”……一项项碳交易的努力，都是让碳交易惠及各个领域，让“碳资源”真正成为“碳资产”。

今年全国两会期间，习近平总书记在看望参加政协会议的民革科技界环境资源界委员时强调，要以“改革的思路、技术的力量、转型的方式、市场的手段”，系统推进生态保护修复、破解生态环境突出问题。其中，通过碳汇交易打通生态价值实现路径，无疑就是采用“市场的手段”进行环境保护。当然，由于目前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仍处于起步探索阶段，完善碳交易市场仍面临一些困难、梗阻。比如，由于生态产品种类繁多、产品价值转化方式不尽相同，制定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体系面临一定困难。再如，由于部分企业对碳排放不重视或对交易规则不熟悉等，或将导致企业碳排放配额不能按期履约，甚至由此伤及碳交易市场严肃性。对此，我们要通过完善碳排放交易品类、大力培育碳交易市场的供需方、平衡碳排放权交易奖惩机制等方式，建立健全碳交易市场体系，让藏在空气里的财富变得可见、可感、可触及。

（韩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