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春日里的南京,和平之花紫金草盛开。这也许是1938年2月约翰·拉贝先生离开南京时最期待的南京春天的模样。1937年冬,侵华日军占领南京,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南京大屠杀。11月下旬,留守南京的国际友人成立了“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德国商人约翰·拉贝被推选为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他和其他委员会成员,拯救了20多万中国人的生命;他写下的日记,真实记录了日军暴行。3月29日下午,“行走读书·跟着《拉贝日记》重走南京安全区”活动举办。在这个清明前的春日里,《拉贝日记》的读者们一起用脚步丈量历史。
一场缘起《拉贝日记》再版的“行走”
本次“行走读书·跟着《拉贝日记》重走南京安全区”活动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南京大学拉贝与国际安全区纪念馆、南京大学拉贝日记与和平城市学生团队主办。选择在这个春日里举办这样一场活动,缘起《拉贝日记》(青少版)的出版。“1938年2月23日,拉贝先生乘船离开南京,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江苏人民出版社编辑曾偲说,“拉贝先生如果有机会看一看和平年代里的南京,那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日记,记录下一个充满‘烟火气’的城市。”

约翰·拉贝出生于德国汉堡,曾作为德国西门子公司的代表在北京、天津、南京等地经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期间,身为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主席的拉贝先生,与中外友人一起在不足4平方公里的安全区内,拯救中国人的生命,他在那时写下的日记成为南京大屠杀的有力证据。
1996年《拉贝日记》公开后,江苏人民出版社和江苏教育出版社合作,并在主要由南京大学德语系老师组成的翻译团队帮助下,于1997年完成了《拉贝日记》的出版。因准确、完整地展现了拉贝日记的内容,拉贝先生的外孙女赖因哈特夫人表示,1997年中文版的《拉贝日记》是“世界上最好的版本”。
《拉贝日记》(青少版)是在《拉贝日记》1997年中文版的基础上进行的文字编译与形式创新,保留了拉贝先生1937年9月21日—1938年2月26日这5个多月的日记主体,时间线完整、一天不落;同时,为提升知识性与阅读亲近感,去除了过于残暴的历史素材,增添了许多珍贵的历史图片、拉贝手绘图、延伸注释及译者导读等。
走读中重新认识一个鲜活的“拉贝先生”
从拉贝故居到南京鼓楼医院,再到位于南京大学鼓楼校区里的赛珍珠故居、南京师范大学随园校区、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五台山丛葬地,参与行走的读者们走走停停,时不时拍摄下这些地点今天的样子。
南京外国语学校高一年级的学生范雁乔早早就报名了本次活动,她告诉记者自己正在撰写一篇对南京大屠杀史料研究的文章。“作为南京人,我们不仅要铭记这段历史,也有责任向世界讲述那一段历史。”范雁乔说,“我正在阅读《拉贝日记》,通过这一次重走安全区,书上记录的地点、时间、人物,可以在‘寻找’的过程中从文字变成‘现实’、立体起来,让我对这段历史做分析时更加客观。”

每一位参与《拉贝日记》(青少版)出版的工作人员,不仅在客观史料的基础上,努力用通俗化的表达带领读者走进历史、一起思考和平的意义,同时,也在用非常专业的注释和细节,凸显拉贝先生的‘日记’记录普通人生活的一面。
在本次活动的第一站拉贝故居,南京大学外语学院德语系系主任陈民的讲述格外生动。今天,人们在拉贝故居看到防空洞,可能会感慨拉贝先生当年“英雄举动”。但有血有肉、活生生的拉贝却用日记如实地告诉大家——
我在建筑这个“英雄地窖”时,估计最多可坐12个人。但在建筑好以后发现我大大地估计错了。我们共有30个人,坐在那里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般。
此外,我还得接纳一个邻居和他的家人。他是一个鞋匠,战前我曾对他发过火,因为他把20%的扣头计算在制鞋价格之中。后来突然发现他是我用人的一个亲戚,我能怎么办呢?
让历史永远“活”下去昭告后人珍爱和平
南京大学德语系研究生张焱阳是本次行走活动的全程“解说”。他的生动讲述,让人听罢牢记于心。张焱阳告诉记者,2021年,他参加了南京大学的一个特殊的国际云科考项目——“拉贝日记与和平城市”,那时他们带着《拉贝日记》,沿着拉贝先生当年在中国工作生活的足迹,走访了许多日记里记录的地点,也寻着线索采访了很多日记里人物的后人。“我们参与项目的学生们从沿着日记里的地点行走开始,到形成文字研究材料,再到参与志愿讲解,都有一个心愿,就是要把拉贝先生的故事讲好、传播好。”张焱阳说,“我们要用今天的、我们能够做到的方式,为守护和平与正义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在本次行走过程中,主办方借用旅游打卡的形式,设计了行走打卡图章。其中一种图章的图案是拉贝先生在日本飞机轰炸下戴着头盔工作的图案,这也是《拉贝日记》(青少版)的封面图。拉贝先生给这张图片自己写了说明:“为小心起见,和上海总部通电话时也戴着钢盔。”读过《拉贝日记》的读者,都会有这样一种感受,通过文字在直面那一段黑暗的历史的同时,更能感受到拉贝先生在那个时代对生活的态度、对未来的憧憬。他在日记的字里行间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幽默,足以让人产生共情。《拉贝日记》的译者之一刘海宁说,“《拉贝日记》不应当只是历史学家研究的对象,我更希望普通的读者,尤其是青少年来读这本书。”
也许,1938年拉贝先生离开南京时,也曾希望看一看南京开春后,紫金草盛开的景象吧。86年后,《拉贝日记》的读者们,用足迹描绘今天幸福南京春天图景。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胡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