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苏超”太火了,火到你可以不看、可以不懂,但不能不谈、不能不写,因为,你已“身在此山”。
从“城市足球联赛”到“苏超”,从面世时的名不见经传到现在的如日中天炙手可热,观潮君忽然不着调地想起了“盱眙龙虾”。当年,盱眙这个地方可不止“名不见经传”,很多人连这两个字都不认得,直接念作“于台”。后来,经高人指点,盱眙无中生有,和媒体合作搞了个“龙虾节”,没想到,一个创意带出了一个产业,盱眙小龙虾在全国掀起了一场“红色风暴”,吃龙虾成为城里人夏日里的“新民俗”“新享受”,曾经被叫成“于台”的苏北小县,终于赢回了“盱眙”的旧称,龙虾也从当初最火的十三香拓展到清蒸、冰镇、麻辣、香辣、醉卤,等等。据说,现在市场的龙虾口味,有据可查的至少有87种。

有点扯远了。如果拿“苏超”和“盱眙龙虾”比,也有那样一些共同之处:都经历了从“默默无闻”到“如日中天”的豹变;都是“一个点子救活一盘大棋”的经典案例;都离不开媒体“自带干粮”式的热情加持;都给江苏带来了难以估量的财富效应,都给普罗大众带来了无与伦比的享受和欢乐,尽管前者是口腹之欲,后者是精神享受,但欢乐是一样的,等等。可是,“盱眙”龙虾火了后,有人吃“蒜泥”,有人吃“冰镇”,有人吃“十三香”,“苏超”火了后,有这么一些“吃”法吗?这个……还真有。
比如说,有的“吃”的是原味。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比赛嘛,那就要分出个高低、比出个雌雄,场下是兄弟,上场是敌手,谁跟你“温良恭俭让”,谁跟你“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谁跟你“闹着玩儿”?那就得全力以赴,真刀真枪,一着不让,丝毫不退。所以你看看,在“苏超”的绿茵场上,谁也不服谁,真刀真枪地干,直来直去地冲,平时温文尔雅的江苏人,瞬间变身“战斗民族”,“十三太保”撸起袖子的较真对决,网友称之为“没有人情世故,全是恩怨”。南通对阵泰州的那场比赛,双方球员拼得鞋底都磨出火星子,看台上球迷“叫南哥”的吼声冲出了太阳系,连广场舞大妈都忍不住暂停跳操观战。徐州、宿迁之战,全场队医上场19次,担架抬走6人,踢到最后两队替补都用完了。网友慨叹:这哪是踢球啊,分明是“人类本质是复读机”的终极演绎——每个城市都在复读:“我们可是要争第一的!”这种胜负心,就是体育竞技最原始的“味道”,最原始的“吃法”。
比如说,有的“吃”的就是个“热闹”。这个是门学问。很多人吃龙虾,吃着吃着啥收获也没有,也就吃了一个“寂寞”;有些人去参加比赛,比着比着啥收获也没有,最后就得了一个郁闷。可“苏超”的选手可不一样。赢有赢的“吃法”,输有输的“乐法”。比如说常州吧,接连输了三场球,接连被“剃了头”。网友说,“常州”变成了“吊州”“巾州”直至“丨州”,但人家常州说:通常人们只记得第一名和倒数第一名,也就是南通和常州。在今天这个时代,“被人记住”就是本事,“被人记住”就是成功,“被人记住”就是财富。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常州快速反应,当即宣布所有A级旅游景区对扬州市民免门票,据说当天就有十几万扬州人涌进了常州——这哪是输球啊,分明是城市营销的又一经典成功案例。常州算是把“BE美学”玩明白了,这一波操作简直可以写进《互联网流量密码》教科书:互联网时代,输赢不是最重要的,“记住”才是最重要的,“流量”的长尾效应才是最重要的,吃个“热闹”比吃个“输赢”更热闹。
再比如,有人吃了个“门道”。在网友看来,这次“苏超”的徐州宿迁之战,就是足球场上的“楚汉之争”。其实,在“苏超”的绿茵场上,也在上演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故事:官方搭台,群众唱戏;足球搭台,经济唱戏;踢着足球,意在其他。这,才是“苏超”真正的“门道”。不妨看一看:南京五台山周边酒店爆满,扬州队将中场休息时间变成“非遗”展;镇江西津渡景区夜游人数较平日增长3倍;盐城推出的“观鸟+观赛”套餐预订量超过2万单……一场没有闪亮球星的非职业联赛,硬生生无中生有划出一道“体育经济”的新航道。“苏超”举办前两个月,京东刚刚与欧冠谈了个合作。对此,网友评论说,建议“下一次楚汉之争,东哥一定要亲临现场,比起赞助欧冠,这里的爱恨情仇更值得直播带货。”随着赛事火热进行,跟着“苏超”去旅游成为文旅消费热点,在多个网络平台实现“破圈”传播。足球概念股集体爆发,截至今日收盘,多只股票股价涨停。网友戏称:“这哪是踢球,这是拉动消费、提振经济啊!”球赛带来的不仅是门票收入,更是城市品牌的大展演。所谓“足球搭台,经济唱戏”,洒在“苏超”身上的十三香调料一撒,经济指数立马“噌噌涨”。

所以有人说,别再问“苏超”谁赢了,“苏超”没有输家,只有赢家。不管谁输谁赢,江苏早已赢麻了!这一场联赛,就像一锅秘制酱料,把体育、经济、文化、人心熬成了一锅“浓汤”。这波操作堪称“足球版田忌赛马”:每个城市在赛场上各显神通,但合起来就是一部“文旅赋能经济社会发展”的大戏。南京用历史文化做底蕴,苏州用园林美学搞文创,扬州用早茶文化来圈粉……一个个散落的拼图,拼出人们心目中的“苏大强”。
其实,在观潮君看来,“苏超”最妙的“吃”法,在于“大快朵颐”背后的那些“多巴胺”,那一份弥足珍贵的“纯粹快乐”,那一种弥足珍贵的“精神享受”。“苏超”最大的贡献,是给球迷带来了欢乐,给刚刚过去的端午小长假带来了欢乐,给城市带来了欢乐,给人民带来了欢乐!在这次的“苏超”中,球迷们得到的欢乐俯拾皆是:徐州球迷扬言:“烧烤炭火烤熟海鲜”,连云港球迷则反击:“海鲜炝晕烧烤汉,三分带回水晶宫!”;镇江0比4输给淮安后,镇江网友P图写道:“即日起对出口到淮安的陈醋实行100%的关税。”淮安球迷则反击:“海内存知己,天涯四比零。”这种快乐已经超越胜负,变成了全民参与的狂欢。就像吃龙虾最过瘾的不是龙虾,而是和朋友一起嗦手指、聊八卦的爽感。“苏超”让球迷们找到了“心巴上的快乐”,变成了球迷们的欢乐盛宴。更可宝贵的是,因为足球给人民带来了欢乐,带来了活力,带来了士气,带来了力量,带来了昂扬向上的精气神,这种难能可贵的收获,将变成经济大省奋发有为的强大力量。
当年,一只小龙虾让盱眙从贫困县逆袭成“网红之城”;如今,一场“苏超”联赛让江苏“十三太保”找到了新的密码。从“于台龙虾”到“‘苏超’盛宴”,江苏人越来越明白:无论是小龙虾还是足球,找到属于自己的味道,玩出自己的风格,就能创造奇迹。一场足球,踢出了体育的快乐,更踢出了城市间的合作、文化的碰撞、经济的流动,甚至整个江苏的精气神。当每位市民都愿意为家乡呐喊时,当全省人民为“苏超”感到骄傲时——这种凝聚力,是更加珍贵的东西。
今天,“苏超”的热潮还在继续,江苏的故事也在续写。或许有一天,当我们回望这段时光,会发现:那些在球场上挥洒的汗水,在社交媒体上飞舞的段子,在记忆里留下的笑声,早已成为江苏发展路上最鲜活的注脚。所以,“苏超”的终极“隐藏吃法”是什么?是江苏人骨子里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是把平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智慧,是用烟火气点燃发展活力的魔法。正如龙虾要大火快炒才够味,江苏的发展也需要这样的“爆火时刻”。而这团火,正在“苏超”的绿茵场上熊熊燃烧,照亮的不只是足球的未来,更是整个江苏的星辰大海。
(刘庆传 陈立民)